浮沉在過去,回憶之海。
最近常常犯頭痛,
整個人好累,甩不掉背後的影子,壓得喘不過氣。
好想停下來,讓所有事都停下來。
媽媽的離開,
我沒有哼個半句話,
眼淚結晶得很快,不消幾天。
由拒絕凝望相框裡的笑容開始,
我知道自己開始逃避,
不是說拒絕接受她的離去,
而是不願意承受悲痛。
一切都太沉重。
由最初的逃避,
讓日子正常的過,
經營部落落、打電動,上班虛耗光陰下班燃燒青春。
彷彿她的離去沒有為日子帶來甚麼改變。
可是這幾年生活就是圍著她過,
每件事的決定考量都把她列作第一位,
回憶碎片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在腦海閃過,肆意折磨本已零零落落的靈魂,
那怕是一個從前設好的鬧鈴,提示我每天下班前得把熱水瓶添滿,帶到醫院。
氣球逐漸澎脹,等待一個契機破陣而出形成不可收拾,
於是我嘗試訴諸文字,
多發文章,多看段落,讓自己平靜一點,告訴自己時間會處理一切。
離到義大利公幹的日子不遠,
回來的時候會好一點吧。
一顆星否定了天真的想法,
委身於義大利兩個星期,明明熱愛旅遊,日子卻很難熬,
說要散散心嗎?都已經離家那麼遠,切割得那麼完整,
為什麼還會難受?
無意間盯上夜空僅有的一顆星,
意外重新打開思念之門,
一閃而逝的幕幕畫面開始繪構成段落,
該有的情緒過去的回憶一擁而至,
從那個晚上起,差不多天天做惡夢,
晚上驚醒再努力嘗試入睡,
很可怕。
檢視自己嚴重扭曲的狀態,多任性。
面對情緒,逃之夭夭;放縱自己,只想留守僅存的空間安靜棲息;
將之變成藉口,背棄責任,引誘腦袋用力呼吸多一點,好去延續微弱不堪的靈魂。
所以外面的冷眼閒言,管不了那麼多,或者說是咎由自取的吧,怨不了別人。
背後頻頻中箭,早已無感,這等受傷又算得上甚麼程度?
他人的敵對誤會又如何,扭曲的心理教外人怎去理解,是以從來沒有釐清的份。
惡劣的關係沒力氣去修補,或者說,
沒有心去做。
人的孤立,總是因為你先離棄世界。
回港的班機上,忽然想鐵鳥永遠飛行,不要著地。
那邊有痛苦的裂口,得去跨過,
我被內疚這頭怪獸,逼得再無退路。
想把節奏都停下來,留點空間,活在她的角落,
好好浮沉在過去片段,讓淚流滿面,跟滿屋相片好好說句謝謝。
不整理好過去,梳理好情感,沒辦法面對將來。
讓一切歸零。